影評 《被遺忘的戰役》時代巨浪下的小人物

在戰爭的時候，前線士兵和小市民究竟在想甚麼？「This is crazy.」這句對白是出自 Netflix 新上架的荷蘭電影《被遺忘的戰役》（The Forgotten Battle）戲中一位英國士兵的口中，這句說話相當精警，表達出戰爭的殘酷和瘋狂，也是電影的重點訊息之一。

顧名思義，電影故事圍繞一件「被遺忘」、大部份觀眾都應該不熟悉的二戰歷史事件「斯海爾德河戰役」（Battle of the Scheldt）。在 1944 年「諾曼第登陸」之後，盟軍原來不是一帆風順，在荷蘭斯海爾德河口附近與納粹德軍進行了一系列傷亡慘重的戰爭。

不要期望《被遺忘的戰役》是大製作戰爭片，戲中其實只有大約兩、三場打仗駁火戲，規模一般，但臨場真實感十足，不會輸給荷里活。不過，與其說它是戰爭片，不如形容它為一齣講述戰爭怎樣反映人性或扭曲人性的劇情片。與 Christopher Nolan 的《鄧寇克大行動》（Dunkirk）一樣，《被遺忘的戰役》分成三條劇情線並行敘述，分別是當納粹德軍的荷蘭少年 Staveren、在荷蘭市政府工作的女子 Teuntje，以及英軍滑翔機機師 William。電影的對白不多，往往靠角色的表情、畫面和配樂營造出充滿張力、令人揪心的氣氛，有很多場戲都令人難忘。

電影的重點不是戰爭本身，而是人的故事，所以對戰役過程的描寫並不詳細，集中講述三個小人物，怎樣主動和被動地捲入了戰火，展現出人性中的善良光輝、衝動情緒化和邪惡自私的各方面。例如，會否殺一個已舉手投降的敵軍？當有同胞在你面前受害，你有沒有勇氣冒險上前拯救？

劇本寫得很好，劇情扎實，細節認真，把主角和身邊的配角都描寫得人性化，觀眾很容易理解和代入角色。在槍林彈雨中，前線軍人當然有軟弱的一面，有人想逃走，有人不斷祈禱；在戲中前段，一位德軍傷兵說過：「每個人的心裡都充滿邪惡，沒有所謂的善良」展開了電影對人性的探討，增加了故事的深度。

戲中的小人物都在大時代巨浪下掙扎求存，他們或許以為自己的路是有得選擇，但其實很多重要抉擇都只在一剎那之間發生，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性思考。最終，人生的方向都是由運氣、性格和人性決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