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評【銀翼殺手2049】-我的存在,無法定義
(Blade Runner 2049,201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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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現代化」的其中一個特徵是,人們不再相信事物可以有「精神性的、感性」的價值存在。
「科學理性」以及「貨幣制度」告訴我們,一切都是可以被量化檢驗的,萬事萬物都有一個客觀的「價格」去衡量。
(包括「人」與「人的存在」本身)
而其他無法去換算成數字的,則全被認定為「沒有價值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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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人們很少注意到,當我們否定感性與心靈時,同時也就是在否定了自己存在的意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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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相信,生命真正的價值便在於,每個人都有其喜怒哀樂、愛與恨,每個人對這大千世界都有著自己的所思所想。
且,這些「感受」、「情緒」與「想法」,全都是獨一無二的。它們都以獨一無二的方式被我們生成、被我們感知。
即便是對同一件事情,你也找不到世界上有另外一個人,會跟你有百分之百一樣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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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麼想當然爾,就不可能存在著(也不需要)一種方式,去把人們分殊各異的心靈體驗給量化、歸類,甚或複製。
你可以想像,這是為何如今最頂尖的「人工智慧」,都還與真實的人類相去甚遠。即便它們可以模仿人類行為模仿得很精湛,我們也知道那不是真正的「人性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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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最簡單的意義上來說,「人性」的這種獨特性,便是其價值與意義所在。
我們是無法否認也無法忽視,人的感受與想法是「真實存在」、且無可取代的;進而,我們就無法否認「(人們認為自己)活著」這件事本身的價值,更無法將其抹煞。
(這就是電影開頭,Bautista所暗指的,Rachael的女兒所代表的「奇蹟」吧?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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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【銀翼殺手2049】中,主角K的悲劇便在於:
理論上來說,就算他是仿生人,但當他有抽象的認知,可以去意識到自己「是活著的」,那他就應該要算是真實的活著,且被視為真正的生命、真正的「人」來尊重、對待。
只是這社會給了一個框架,去定義「哪種情感叫做『真情感』,哪種情感叫做『假情感』」、「哪種人是真實活著,哪種人的存在只是假像」;所以在世俗世界裡,他仍被大家當成「可取代」的魁儡來操弄。
於是,他只能在被全人類唾棄的時候,孤零零地堅信自己生存的權利與意義、堅守自己的愛與信念,並獨自品嘗「被否認」的痛苦與寂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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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觀白髮蒼蒼的Deckard,不再去質疑自己是不是仿生人,是因為他不相信那些東西可以定義他真實的人性與情感。這才使的他(在意義層面上)有辦法與Rachael一起創造奇蹟,並在日後證明仿生人「活著」的正當性。
事實上,在前作【銀翼殺手】(Blade Runner,1982)中,Roy不正也是相信,人類的價值定義不了他的存在,於是才決定起而反抗、叛逃的嗎?當他在雨中,將自己短短四年的生命,凝鍊成詩時,你能說他的靈魂不曾存在過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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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劇 #HamptonFancher #MichaelGree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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攝影 #RogerDeakin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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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劇情:9
氣氛營造:10
演技表現:9
題材鮮度: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