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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brina

影評 《怒火邊界》披著狼皮

2015-11-16 09:39:18




私人飛機上的一段對話適恰地點喻了電影情境

Kate: How does the cartels works?
Alejandro: It’s like asking me how a watch works.

所謂手錶,是不會因為知道刻度指著幾點鐘,而改變自己的步率;錶鐘是精良的衛兵,一絲不苟的維護時間的律。為了建立秩序,人們為時間劃上刻度,開始體驗愛因斯坦的相對論:3 點或 9 點,都是你說了算,全看你在哪裡劃下界線,一如正義與道德的指標,從來沒有絕對。《怒火邊界》企圖呈現的世界觀大抵如此,是犯罪劇情片從古至今把玩爭議題材必備的意念模型。

影迷若有一定的閱片量,定能察覺本片與多數好萊塢犯罪片之間的差異。美國影集演員編劇泰勒.謝里丹(Taylor Sheridan)崇尚減法劇本:片中沒有累贅的對白、複雜的畫面、大量的細節或激昂的情緒(連胸罩上的蕾絲都剪去了);全片以簡約的態度緩緩鋪述事件。個人相當欣賞這類簡化的編劇方式,它為觀眾刪去不必要的情緒,讓觀者能專心讀取螢幕上的每個片刻;但十分可惜的是,《怒火邊界》雖使用了良好的剪裁手段,卻犯了許多現代電影的通病,少了創作者在創作故事時最需要且最重要的核心觀念。以下節錄《開眼電影》在幕後製作文章中,導演丹尼.維勒納夫(Denis Villeneuve)對本片的一些想法——

「《怒火邊界》的道德抉擇令我著迷。為了阻止販毒集團,我們應該做到什麼地步?我們能夠消滅他們,卻不變成跟他們一樣嗎?」維勒夫一開始就喜歡上這個題材,但他希望不做價值判斷,而想讓觀眾決定特勤小組採用的方法到最後是否值得。「世界是灰色的,善惡的觀念會因為文化與地理政治的背景而異。《怒火邊界》提出了許多問題,但答案卻是開放的。」

在這裡想要稍微討論一下電影創作的本質,以下段落節自《故事的解剖》一書——

「永遠不要讓自己有這樣的念頭:電影只是娛樂。觀眾坐在黑暗中,期待電影帶來令人滿足且有意義的情感體驗,因而投入了許多注意力和精力。沒有故事是如白紙般單純的,故事試圖傳達的意念,都隱藏在情感的魔法當中。每個具影響力的故事都把具正負極性的意念傳達給我們,將意念植入我們的內心,讓我們不得不相信。事實上,故事的說服力如此強大,甚至當我們察覺故事意義在道德層面令人反感時,我們可能還是會相信。」

個人更傾向把電影看作是時代與人心的良藥,而非一台問題發球機或宣傳車。劇情片之所以比其它形式的片種來得吸引人,就因為我們相信編導一定有個動聽且重要的故事要說;是以,電影劇組寫對白、找演員、日夜排練,掏心掏肺在所不惜,只為將這場戲推上最高點,讓眾人感受甚至認同故事背後的意念。前面提到的通病,便是只陳述而不表態的創作角度。我在《怒火邊界》中找不到編導想說的故事,因為編導壓根沒有故事要說。觀眾若想看一看世界不同角落發生了什麼事,大可可以選看紀錄片,或打開報章雜誌閱讀深入報導;身處 21 世紀的資訊受眾,應不消再耗費兩個鐘頭上一堂名詞解釋的課,去理解什麼叫做黑吃黑,什麼叫做模糊的道德正義,並把心神浪擲在大量的場景地形交待畫面。更直接的說,瞭解了片中那矛盾的現況又如何?小白兔依然是小白兔,大野狼依然是大野狼,本片的角色功能形同虛設。編導揮霍了整整 120 分鐘,只為呈現一個你我早以心知肚明、熟稔不已的現實世界,老掉牙到連老掉牙這個詞都比其新鮮得多。

本篇標題意含於此展開,《怒火邊界》於我而言實是披著狼皮的空包羊,僅剩金獎作曲家 Jóhann Jóhannsson 筆下那氣勢磅碩渾厚的低音鼓和低音提琴,隱隱振動耳膜的記憶:


▼ 迷戀故事之人 / 前往光影的深空宇宙


電影爽度:5
故事劇情:5
氣氛營造:8
演技表現:7
題材鮮度:5

怒火邊界 Jóhann Jóhannsson 丹尼維勒納夫 喬許布洛林 愛蜜莉布朗 泰勒謝里丹 班尼西歐岱托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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